第七章 诡诈 (1/3)
半个时辰后，巴沙玛带着残余的军队，狼狈地逃离了战场。
仅仅一队兽人，就将他精心打造的重步兵方阵屠戮一尽。其中，单是那名剑圣级的兽人，就砍杀了近二、三十名士兵。随着这野蛮狂躁的兽人指挥官，其他的兽人一个又一个从包围中解脱出来，聚集到一起。他们结队横扫过方阵的侧面，身后留下肢体残缺的尸体以及死亡的恐怖。当伤亡超过一多半的时候，帝国最精锐的部队也再坚持不下去。重甲步兵分散成几支小队，逐步脱离战斗。暴露出来充当肉搏兵的弓箭手刚与兽人交手，就彻底溃散了。破阵后的兽人，朝着巴沙玛的指挥旗猛冲过来。巴沙玛大惊失色，在亲兵的帮助下才调转了马头逃跑。他的掌旗官运气不好，被撒德特凌空一击，连着旗杆砍成两半。当指挥旗被斩落，两翼苦战中的西瑟利亚山地兵终于撑不住了。由于担心腹背受敌，这些士兵在百夫长一级的军官指挥下，退入树林和山地之间，放开了通往港口的道路。
巴沙玛精心布置的包围圈，至此彻底破产。
事实证明,配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帝国军团，依旧不是在北方战场上与亡灵死斗了上千年的兽族战士的对手。这区别不仅是在个体素质上，也表现在誓死如归的战斗意识上。对于兽人而言，战死是一种荣耀。而对于巴沙玛手下的士兵，即便是被招募到了最崇高的帝国军团里，战争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个谋生的职业。取胜诚可贵，但要拿自己的命去换，只要是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如此选择。
而且兽人拥有的优势，还不止于此。就像撒德特那枚蓄积了嗜血术的巫妖牙齿，其他高等级的兽人战士也多拥有一、两件从他们打败的亡灵手中夺取的战利品。他们并不像人类士兵那样，将此类物品当作受亵渎的秽物而弃之惟恐不及，也不像人类法师，将其深藏在密室里仔细研究。兽人将亡灵的遗物与他们的武器、铠甲打造在一起，从而成为加强自身战力的手段。包括撒德特和他的族人在内，一共释放了一个嗜血术、一个暗夜诅咒、两个吸血鬼之拥、四个冻结的魔法效果，几乎等于一个中等级的魔法师在助战了。还有萨满沙摩泼，在使用一个小型地震术阻碍袭击他的骑兵后，他又接连召唤藤蔓和蜂群，用它们驱散成群的士兵。面对这些非自然的力量，人类军队的战斗意志更是一落千丈。就连那些本该成为军队之魂的军官，最后也彻底放弃了聚集重整的勇气。
当然，胜利也不是毫无代价。
撒德特最先派出的四个突击队，回来的不足二十人。为了拖住四百名西瑟利亚山地兵和三十多个轻骑兵，多达十八名侵彻步卒付出了他们的生命。十六名随同撒德特破阵的狂暴毁灭者，当场战死三人，重伤五人。最严重的是撒德特本人。在嗜血术的效果消散后，他魁梧的身躯顿时瘫倒下来，随即失去了神志。早已熟悉此场景的沙摩泼带着人将艾纳尔族酋长的瓦片甲卸了下来，里面的戳刺、撞击的伤口不下十数个，流出的血润湿了内衬的棉衣，令人触目惊心。不过沙摩泼更担心的是外表看不到的伤害。嗜血术的使用，能够短时间内增强自身的体力，却会造成肉体及精神上极大的损伤。这损害，即使是对健壮的兽人来说，也是不容忽视的。更何况撒德特迄今为止已多次使用这个亡灵遗物。在撒德特苏醒前，没有人知道这一次将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然而，以不足一百之数，在被包围的劣势下，击败击溃了一个半满编且准备充分的帝国军团千人队。这样的战绩，虽然对兽人来说还算不上什么丰功伟绩。但对人类而言，却是足以令人失魂丧胆的了。不知道后方考西亚城中翘首以待的迦拉德王子，在看到铩羽而归且伤亡惨重的巴沙玛军队，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这位二王子自然不至于束手待毙，只不过要如何面对咄咄逼人的兽人，如何向努若五世皇帝掩饰这乱成一锅糨糊的局面，可够他伤一番脑筋的了。
迦拉德弄砸了西瑟利亚的差使。这对另两位皇室男性成员来说,无疑是个绝佳的消息。特别是既没有阴谋对付自己的父亲，又没有意图拉拢军团军官的图拉克王子来说。只可惜考西亚港的事件，要一周后才能传到曼卡斯。而由于兽人封闭了港口，远在伊姬斯的图拉克得到准确的信息，至少也是一、两个月后的事了。
就在兽人逃离北方故土，并突然侵入帝国自治领地西瑟利亚的消息，还在路上传递之际，年纪最小的王子正在他新筑的爱巢，与他身材曼妙的情人共享鱼水之乐。由这一点来看，他和迦拉德显然拥有相同的血缘关系。
清晨，从恬静的睡眠中醒来，年轻的王子打着哈欠来到靠海的窗口。由山顶的别墅向下望，日渐繁荣的港口醒的显然要比他更早。港口的公共奴隶正乘着早晨的凉爽，将一袋袋货物运上停靠在岸边的船只。露天市场的商人，忙着安排人手把货品摆放到木架上。回贸许可的交易所，大门已经打开。几个仆役清扫着门口成堆的碎纸残渣和织物碎片。昨天的竞价一定又很火爆，或许为此发生过不止一场搏斗。
这些伊姬斯人可真够血腥的！为了一个赚钱的机会就不惜动刀动剑。而且就图拉克所知,主动挑起争斗的海商主本人并不会自己动手。而是派出保镖、护卫甚至奴隶与对方的手下角斗。某个交易日，为了西瑟利亚来的一个舱位的琥珀的贸易权，两名伊姬斯商人阵营各邀集了十几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军在交易场门前大打出手。最后酿成三死五伤的血腥惨案。旁观的其他海商一点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在旁边大声喝彩，还开出每死一人十块金币的赌彩。即便是此事后，组织克特里交易所的总督府书记官阿利安－萨尔达强行下达了交易所周边十丈内不许携带武器的规定，也不过是把械斗变成了拳头巴掌乱飞的群体斗殴。
图拉克似乎享受着发呆的乐趣。
进入3284年的后半年，伊姬斯的局势逐渐稳定。大笔金钱由百人团手里转移到克特里总督府。又经由图拉克的手指，迅速地流入伊姬斯的建筑业、制造业等渠道。上百万金币的输血，加上回贸渠道的建立，跨域的商业流通蓬勃发展。伊姬斯上层的奴隶主海商以及帝国贵族殖民者家族，都从中获得极大收益。他们开始扩充产业，补充劳动力，而这又** 了伊姬斯奴隶市场的繁荣。奴隶价格的提高，意味着让一个奴隶活得更久些对奴隶主们更有利可图。因此，即便是在工坊、农场、码头劳作的奴隶，也因为人力资源的紧缺而享受到较好的待遇。觉得活得下去了的奴隶，反抗心理大大降低，城市内的报复性的恶性事件也就很少发生。
伊姬斯社会进入良性循环，安妮塔和阿利安接手了民政方面的事务，利亚、摩缇葵拉和赖斯接手了军事方面的事宜，图拉克所要做的工作大大减少。所谓温饱思。他近来越来越多地沉溺于玛尔提娜的妩媚、娇嗔和各种豪奢的享乐方式中无法自拔。相比于三舞姬杰萝娜、罗琦娅和琴妮，以及安妮塔的妹妹贝尔莎，玛尔提娜这样成熟肉感的女性无疑对年轻的图拉克诱惑更大。可以与之匹敌的，无过于玛哈拉嘉和利亚－葆兹。可惜前者正准备着结婚了，至于后者
一双光滑圆润的手臂拢上他的肩膀,背后是两团弹性十足的肉球。
“你在想你那个女军官兼情妇吗？”耳边，玛尔提娜带着特有的鼻音说。图拉克的右颊感觉到她呼出的暖气。
进入10月，即便是以气候炎热著称的伊姬斯，早晨也有了一丝凉意。图拉克的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袍子，玛尔提娜则显然是** 的。肌肤之间只隔了薄薄一层丝绸，轻轻摩擦间便腾起一股热潮。
图拉克担心自己失态，没敢转过身来。“不是你想的那样！利亚只是我的侍卫长。”
那双臂膀却抱的更紧，挺拔的峰峦在挤压下像面团似的有些变形。两颗樱桃却坚挺地抵着图拉克的背。“她的任务不就是保护你的安全？白天紧随不离，晚上贴身侍寝，不是很正常的！我可不是善嫉的女人。再说了,你又不能给我什么名分，我有那个必要吃醋嘛。”
图拉克略带歉意地拍了拍玛尔提娜垂在他胸口的手背。“我和利亚真的没有什么。”
玛尔提娜嗯了一声，似乎是相信了。两人相拥了良久，玛尔提娜才低声道“你在担心她吗？”
唉！这些女人也真是的，就不能让他少操点心嘛。
十天前，百人团的塞奥珐诺－兰加比（theohanorangable）送来一个消息——有一批马贼出没于辛卡纳sghana和锡罗希sirohi城邦之间的沙漠。同样的以截断商道为目的，同样以大量骆驼弓骑手的快速袭击作为战术手段。就逃回来的兰加比家商队领队的描述，这批沙漠劫匪显然就是击溃大统领奥多里克－埃卢鲁斯的卡特理派武装。
十三军团的新军制已经训练了三个多月，包括赖斯、利亚、多尔夫在内的军官都是跃跃欲试。于是，在安妮塔的组织下，这些图拉克的属下制订了一个反击的计划。而又一批商道遭到堵截的沙海陆商眼看着墨海海商大发其财，对此简直可谓是疯狂响应。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消息有消息，甚至提出一个沙匪的人头换二十金币的悬赏。于是，这个计划便在双方合作下被迅速付诸实施了。
图拉克悲哀地发现，在此过程中，他的意见几乎可以说是被有意忽视了。直接参与行动的作战军队数量由他建议的五百人，直接减少到了两百。周边辅助接应的部队，也只召集了两个军团百人队和四百复建的辛卡纳绥靖军。这是斯塔沃stave之战后，由绥靖军的溃兵中去杂存精所留下的全部数量，且已彻底脱离奥多里克的管辖。绥靖军的补给、军饷，来自塞奥珐诺－兰加比之类沙海贾商的‘捐赠’。换而言之，目前这支军队的主人是伊姬斯奴隶主商人，只是作战序列上暂时归属图拉克及十三军团的军官。如此，也就不虞有编练私军的嫌疑。图拉克对此还是颇有些警觉地。
最令他沮丧的，就是利亚主动要求随军出击。对于图拉克的命令、劝说、恳求，完全置之脑后。或许是因为离开严肃却是唯一亲人的父亲太久，或许是因为离开惊险却充满生机的贝拉若斯太远，又或许是与图拉克越来越接近而面临绕不开的那个关卡，利亚甚至显示出急于离开的意思。安妮塔也没安什么好心，对此不但不反对，反而大加支持。最后，在一干娘子军的劝说下，图拉克被迫认可了这个显然是自说自话的安排。图拉克斟酌再三，又将伊利芙儿安插在利亚身边，美名其曰‘代替我对新军制加以观察’，其实就是不放心利亚的安全。不过看伊利芙儿表露出来的兴奋，以及两人头碰头窃窃私语的样子，图拉克隐约觉得自己上了哪个人的当，却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