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1/1)

赤脚医生沃特

来上海之前收到应象中医学堂李辛医生的邮件,简简单单几个字想见他吗?邮件的内容只是一个网站链接。寻访民间高手的路远不是坐在谷歌百度面前能够解决的,一年来我不停行走结交各地中医人,终于精诚所至芝麻开门,开始听到越来越多的“想见他吗”从四面八方传来,我也高高兴兴地喊着“我来也”满世界跑得更欢。

上午九点半,我走进应象中医浓浓中药香的诊所,一眼就瞥见那个我想见的“他”——alterfischer医生。alter来自比利时,现在印度孟买的贫民窟工作,确切地说是一位“赤脚针灸师”。alter也是一个满世界行走的人,加上之前李辛医生事先有过介绍,我和alter看着对方眼睛的时候都不陌生。

“我一直在从商,做了10年的生意。但是做生意并不能让我感到快乐,我知道我自己一直在寻找某些东西,但我从来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一直希望能有个人或者某个事物能出现,好告诉我这就是你这一生要追寻的东西。可是这样的情况一直没有出现。”终于有一天,alter来到了中国,探望他的一位瑞士朋友,一名针灸师,“看到他,我想,哇,真棒!我可以在欧洲成为一名针灸师,不需要成为医生就能治病救人。这个主意在我的脑海里就像灵光一闪。”alter很快就回到欧洲寻找针灸学校,最后在法国找到了。“当我开始学习(针灸)的第一天,所有的东西都改变了。我发现针灸就是我在人生中一直要寻找的东西。”就像黑暗中找到了光,36岁的alter花了20年才找到了自己要寻找的东西。然后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又产生了一个问题就是你在人生中要做些什么?如何寻找人生中的意义,如何做对人有用的事情?“我发现中医给了我所有的答案。”

“因为中医不仅为我了一个方式去治疗人们,而且它还帮助我更好地了解人体经络运动的奥妙。我没有学过中药,我只学过针灸,虽然我对于针灸也只是皮毛的理解,但它让我知道人体内部的运动。当我理解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生活中所有的东西都改变了,甚至包括我的人际关系、我的生活方式,我知道当任何事情出现堵塞的时候,它就死了。这个不仅是关于运动、关于创造,而是关于生命能否继续的命题。我就是抱着这个想法,在学校里呆了3年。那三年就像是我人生中最光明的时光。”

在拥有了针灸技术和一些中医知识后,alter发现很容易就能够帮助到别人,“你想想,你只要背上一个小小的行囊,你就可以到遥远的地方,几乎不用任何东西就能够为人治病,这简直是难以置信!”针灸学习毕业后,alter到了昆明,在那里的医院跟随医生实习了一年半,之后本来应该回到欧洲开个诊所的alter发现这样做非常无聊,而且这不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你想,(在欧洲)有成千上万的针灸师在做这样同样的东西,所以我想为什么不用我仅有的学到的这些知识,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alter跟他的瑞士朋友去了印度,我们在那里的贫民窟开了一个很小的诊所,那是在2007年。“我想这应该是我们怀着兴趣去做的事情。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做任何的决定,只是觉得这可能会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印度对alter并不陌生,19岁的时候就到过那里,成为了著名的慈善家特丽莎修女的志愿者。

“在孟买呆了一个月后,我感到非常的疲惫,因为条件非常艰苦,你知道,孟买是一个生存环境很艰苦的城市,会有很多的压力,人也很拥挤,非常的喧嚣。所以我去了喜马拉雅山区,喀什米尔,在印度很北的地方,我只是想到那里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享受一下山景而已。”alter走进了山里的小村庄,村子很小,在和村民喝茶的时候,遇见一位请求他治疗的生病老人。那是一个很小的裁缝店,一个完全开放的空间,没有门、没有顶,完全开放的一个空间,而且就正对着山,“你知道吗?喜马拉雅山就当时就是这样依偎在旁,而你就在山的面前,给病人针灸!”就在那时候,alter知道了自己的使命,“这种感觉可能你一辈子也就会有1、2次——我将用我的时间和针,为穷人们针灸——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他回到欧洲,打包好行囊,结束生意,再次回到那个村庄待了一个月在大雪封山之前回到孟买,并决定在那里开设诊所,“这就是故事的开始。”

在听alter讲他的故事的时候,我脑袋里的画面一直和不久前看完的一本《三杯茶》重叠。那本讲的是一个叫葛瑞格摩顿森的美国人在巴基斯坦、阿富汗及喜马拉雅山区,在过去的十几年内盖了六十余所学校,让孩子们上学的故事。五年前我和朋友们曾经疯狂自驾车环绕喜马拉雅一圈,对帕米尔地区一点不陌生,所以我知道一个欧洲生意人能够在印度的贫民窟生活,为穷苦人免费治病,并且在那里寻找到自己的快乐,这绝对不是什么人道主义精神、爱心、或是时髦的个人价值体现能够解释清楚的。

好像故事一直在重复,原本预约半个小时的见面,变成一个上午畅谈。alter把朋友们为他拍摄的孟买诊所故事给我看,我把自己寻找中医的画面和他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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