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可有可无的序——很多年前 (1/3)

仙灵隐 良镛二十 2476万 2021-04-20

命运,有人信有人不信,即便信的人,对命运的描述也大不相同,有人说那是好风,频借力便入青云;有人说那是虚空,任你百般挣扎也走不出。但是无论是信与不信,他们都不能否认,冥冥之中,会把你和其他人联系在一起,尽管你们之前还天各一方,不过终有一天会交织在一起,纠缠,再分离。

在正戏前,我想先讲相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三个正在展开的故事开端。

qxuzhe镇在中煜地图上根本不存在,这是一个少有人知的地方,并且大部分知道的人离开这里后都对外收口如瓶,并不是因为这个镇是民风淳朴风景优美的世外桃源,事实恰恰相反,这里地处天坑底部,且越往镇中地势便越低。住在这里的人不是朝廷钦犯就是隐世的狂徒,曾经榜上有名的杀手不下十位,对于他们来说这里是最后的避风港,因为镇长曾对他们承诺,这里的人将被救赎,没人能对q镇庇护的人出手,前提是q镇的居民也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否则必遭严惩。而对q镇出手的人必死无疑。没人能确定这两条规定是否真实,q镇又是否有能力执行,但从q镇始终都存在于传说中就能从侧面证明,否则这么嚣张的地方早就被强势的中煜王朝一锅端掉了。

今天q镇迎来了第一位客人。q镇从来没有客人来过,能侥幸来到这里的,不是想加入的家人就是来送死的死人,而所谓客人,是想来则主人家就要好好招待,想走便要好好相送的人。

轩辕烈一身红衣,踏着崇明剧的舞步,甩开胳膊,挥舞着火把,抖起身架,嘴里念念有词,“破关血流八百里铺地面,催城大旗展在云端啊云端”这是崇明剧的唱腔,如果有上京的戏剧爱好者在,一定会扼腕惋惜,刚中带柔的嗓音将《空城见》前篇的压抑表现的淋漓尽致,可是那舞姿却连刚刚进戏班子的孩童都比不过,完全就是上京的嚣张纨绔逛大街的样子,可惜了一副好嗓音,“乌鸟伴月金鳞鸣,叫声老友开门呦开不开门。”

q镇的与外界的连接的通道是在山壁之间的裂缝中开凿的一条不断向下的石梯,就像沿着石梯走下去最后会到达的终点是幽冥地狱一样,石梯极窄,这条在裂谷中的通道名为“一线天”,抬头看去不见日月星辰,就像在头上罩了一个袋子,袋子上有一条细细的裂口透进了一丝光。裂缝中极暗,轩辕烈的火把只能照清脚下,前方的黑暗里就像是有一只吞噬光的怪兽,将本来该传播到远方的光都吸食到腹中,将孕育的恐惧与绝望释放出来,侵蚀人的勇气与精神。

普通人若是在这石梯向下走几个时辰大概已经精神崩溃了,又或许对这无尽的黑暗早已绝望,然后一头撞死在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一线天中。可是轩辕烈全然不惧,从怀中掏出饼咬了一大口,然后掏出酒壶也灌上了一大口,继续向着无尽的黑暗中走去,得意的神情就像即将迎娶新娘子的新郎官。事实上她就是来接新娘子的,她是q镇长的女儿,也是q族的长公主――蓝淼淼,今天他找到传说中的q镇,目的就是接他的新娘回家。这无尽的黑暗对他来说就是老丈人的试炼,平常人或许早就已经看见q镇门口的两只玉石麒麟了,而他估计大概还得向下走个两三天才能见到他的老丈人。老丈人不喜欢他也不是他想的,谁叫老家伙长得那么年轻,往淼淼身边一站好像是想要调戏他娘子的老流氓,那情不自禁偷袭的一掌下去,老丈人喷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口血。

“回乡的小路宽又阔啊,妹妹在哪个路口等着哥野鸡飞过不见黄狗,妹妹在哪片地里等哥哥”曲调一转,轩辕烈又唱起了南湘的民歌,明明是一首写相思情的山歌,却被唱的平白的苍茫大气,不断的回荡在“一线天”中,余音不绝,更显空荡与寂寞

“雄鸡在叫啊黄雀在笑,妹妹在村口口等哥哥太阳不见了月亮圆圆啊,妹妹在谷场的稻子上等哥哥啊,我的好哥哥”黑暗中传来了柔美动听的歌声,回应着男人的寂寞与思念,似乎再过一个弯,再爬一个坡就可以看见苦思的心上人儿在那里招手,迎着你向你跑来。

轩辕烈听后放肆的大笑,笑声回荡在一线天中久久无法平息,迈向黑暗的脚步也越发的坚定。

第二个故事,发生在琮州岳安城里。

尹强十五岁周游各国,学习烹饪。年近花甲,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一厨”。他晚年决定收山归隐,来到琮州岳安城,开了座“听雨轩”。名为酒楼,实则几乎不会开门迎客。人老了脾气也变得怪异,何时迎客只看尹强的心情。价钱也开出了天价。正所谓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偏偏有那么几个老头子不买账,都是些陈年老友,闻讯而来,打着作伴的名义蹭吃蹭喝,惹得尹强经常发火。

听雨轩的屋顶和雨檐是老琴师常春、木刻大师梁帆一起设计的。雨滴落在屋顶,就像落进了大海,然后大海分流出江河湖波,浊流九曲,再从雨檐上落下,有缓有急,有断断续续,有连绵不绝,摔在凹凸不平的琉璃地面,发出不同的声音,只单听一处不觉得什么,但静下心来,将所有的落雨声汇聚与耳,便成为一曲天公妙音。也是听雨轩的由来。

但显然听雨轩的听雨不仅仅是只有雨天才有的“享受”,老尹觉得他天天都在听雨。“哗啦啦,哗啦啦。”老尹坐在大堂喝了一大口翠竹酿,大声嚷嚷,“是不是没完没了了?!是不是没完没了!!”这是打牌的声音。

“你们这群老不修!蹭吃蹭喝也就罢了!我开听雨轩是为了清静清静安享晚年,你们可倒好,在这里整天打牌!”

“嫌吵你就出去走走嘛,人老了多运动运动对身体有好处。”楼上其中的一位老人不耐烦的回到。

“放你娘的屁!”老头子脾气火爆,话音未落便将手中的酒罐子往二楼扔了过去。

那木门上纸窗的画是齐佳的真迹,门上的花纹是紫檀雕龙,出自梁帆之手,两样加起来放到大街上去卖,怎么也要万八千的银子。这还得是有得卖才行,大师往往心高气傲,谁肯把自己的作品和别人的结合在一起,所以这种东西在行内往往都是有价无市。老头子一罐子酒砸过去,画湿了,门坏了,这万八千的银子也算是打了水漂,不过老头子一点都不心疼。反倒是门内冲出了俩老人,正是大画师齐佳和木刻大师梁帆。看了一眼自己作品的残骸,然后指着尹强破口大骂,“你个** !毁人心血犹如杀人父母!”

“老尹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东西也算老夫收山之作,出去卖了少说都有万八千的黄金!你就这么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