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1/1)

蒋知青和县长二千金接了婚，县长安排女婿进了学校当了一名人民叫湿，端的是铁饭碗，吃的是公家饭。小花是他的心头病，肚子遭自己装了货。这个事情不处理好，首先这个县长千金不依不饶，然后就是丢饭碗，得罪县长大人。县长千金惹不起，这个梦寐以求的饭碗也不能丢，县长大人更是得罪不得。孰轻孰重，只能得罪小花，也只有小花才得罪的起，小花屋里穷，可以给钱嘛！给二百块，小花可以置办一套好嫁妆了，就可以体体面面重新找个庄稼人嫁了。当蒋知青把这想好的一切给小花姑娘说了之后，小花姑娘觉得眼前的现实犹如五雷轰顶，半天才回过神来，翔哥，我肚子里有了你的骨肉，你要这样狠心么？我为你找你，五天五夜睡在街上屋檐下，终于找到你了，为啥会是这种场面？翔哥，你带我走嘛，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我给你生娃娃，我能吃苦，我能做活，我什么都不怕……

蒋知青没有带小花姑娘走，也压根不想走，眼前的一切都是这么美好，舍得么？给小花姑娘说了一箩筐好话，目的就是要她回去，不要再来找他，最后塞了二百块钱把小花姑娘送上了渡船，说以后会来看她。

小花姑娘回了哑河，一连三天没吃没喝，小花他爹拿了瓦刀要上城里找蒋知青拼命，小花就跪下求他爹，求他爹不要去，去了也没得用，张知青钱都补给她了，她就是这个命。他爹长叹一声，抽着旱烟不吭声。小花姑娘就在屋里哭，哭的天都阴了哑河，哭的门前的一根竹子齐刷刷拦腰而断。

那天晚上小花姑娘没有哭，起来洗了脸，吃了饭，帮忙喂了牲口，回屋去了。等半夜爹睡着了，爬起来穿了一件不舍的穿的的确良白衬衣，把头发梳成了两根牛尾辫，洗了脸脚，穿上自己亲手扎的灯草里布鞋，出了门，追着天上的月亮向西走，路过自家的羊圈，牛圈，猪圈，穿过自己的苞谷地，红苕田，看到了哑河边的高粱地，看到了河边翔哥的身影，看到了爹抽着旱烟，看到了爷爷摸着门框给牛喂草，看到了小时候的娘……

1978年，那时候王老大的娃娃满十岁，能帮忙干点农活了，和哑河十几个同龄娃娃在关平村读书，那里有个民办村小，老师是上过中学的村会计媳妇。王老大这几年跑了不少地方，去过宜昌，沙市，从外地带回来一门技术，给哑河人造了福，熬制松香卖给商家。熬制松香不赚钱，但比在哑河光靠几亩地还是好一点，种粮食只能管一家人的肚皮，熬点松香卖点小钱可以补贴家用，买盐买红糖，买布给娃娃过年添新衣，娃娃读书还要学费。王老大心地善良，当师傅亲自教哑河人这门手艺，张大卵也加入进来。张大卵前几年领回来一个女娃娃，是鸡骨梁子何家的，何家一连生了五个女娃娃，就是想要个长揪揪的男娃娃，第六个生下来还是个酒坛子，何家男人要把这个刚生下来的娃娃丢到尿桶里淹死，她女人从床上爬出来救了这个女婴的命，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他男人，咋样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坨坨啊，她也是一条命，你滴心哪恁个黑啊，喂不起可以给别个喂嘛，我喊哑河张大卵来接娃娃嘛！就这样，张大卵就有了一个娃娃了。

村里人学会了技术熬了松香就找王老大跑销路，王老大人好，从来没坑过哑河人，同张大卵一同赶骡子将熬好的松香送去城里码头，卖给等在那里的湖北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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