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北安王孤魂入黄泉 忠义奴收孤走天涯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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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皓月当空,清冷的光芒静静的洒满大地,死寂般的呼伦贝尔草原柔和而妩媚。一匹枣红马由东向西急速奔驰,马背上端坐着一位身材臃肿的女子,一件黑色的披风像裹粽子一样裹在身上。她左手持缰,右手不停的加鞭,所到之处惊起飞鸟阵阵。她像是在追赶什么,又像是在摆脱什么。整个草原上,除了偶尔传来几声零星的狼嚎,既无追兵,也无行人。清辉万里,天高月朗,一个女子,单枪匹马的驰骋在荒无人烟的蒙古草原上,行走在野狼成群出没的夜里。她一路向着西方追赶着,究竟是在追赶西行月亮,还是想赶上月中的嫦娥,没有人知道。

东方见白的时候,女子来到了阿尔山。她胯下的枣红马已经累的只打喷嚏。女子松了缰绳,让马慢下来。她站立脚蹬仔细向四周望了望,拨转马头,向着不远处的一块崖石驰去。来到崖石旁,才看清这是一块非常巨大的石头,足有两米多高。她面露喜色,勒住马,右手护着前胸,左手抓着马鞍,笨重的身子,小心翼翼的从马背上爬下来。随即她从马鞍右侧拿下行李,然后轻轻的拍拍马脖。枣红马像是明白她的意思,刨刨前蹄长嘶一声跑进了一片林子。

女子抬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伸手解开披风,将紧紧贴在自己怀里的一个背篓解下。轻轻的放在地上,随手又将脱下的披风盖在背篓上。女子伸了伸腰,走向她的行李。她动作敏捷,手脚麻利,半盏茶的时间,一顶小小的帐篷就搭建而成。帐篷以崖石为墙,倘若不仔细看,很难让人发现它的存在。

八月的北方,气温已经很低。清晨的西北风浸人骨髓。一切都收拾停当,她将披风下的背篓小心谨慎的抱入帐篷。她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表情是那样的庄重,仿佛背篓中装着旷世奇珍。女子一边呵气一边搓着冰冷的双手,直到暖和才开始解包在背篓上的棉被。棉被打开的瞬间,女子的脸瞬时变的煞白,因紧张呼吸变急促。她伸手从背篓中抱出一对未满周岁的婴儿,她试了试两孩子的气息,摸了摸脉搏,听了听心跳,直到完全确定两个孩子安然无恙,只是在熟睡中,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煞白的脸才慢慢的恢复血色。她给两个孩子换了尿布,重新整理了斗篷,将孩子放入毛毯中。望着孩子** 的脸,她才感觉到被透支的疲乏,不一会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不是一个普通的牧民女子,她是漠北北安王,王妃的那可儿(侍卫)其格其。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啼哭声惊醒。她忙俯身查看睡在她身边毛毯里的一对孩子,她知道她们俩饿了,她扯过一个绣着龙纹图案的褡裢,从中摸出一包奶酪。她把奶酪先放到自己嘴里抿化,然后再喂到两孩子嘴里,襁褓中的两个小家伙贪婪的吞没着香甜的奶酪。看着两个小家伙贪吃的样子,其格其也感觉到了饥饿,她从褡裢中拿出一包牛肉干,就着酒狼吞虎咽的咀嚼起来。

吃饱喝足,哄睡两个小家伙,其格其钻出帐篷尽情的伸了两个懒腰,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仔细的看看太阳的位置,她估摸着快近晌午了。其格其重新钻进帐篷,只见两个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帐篷,两只小手挥舞着,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其格其鼻子一酸,一颗颗眼泪漫了出来。她跪下身子,伸手抱起两个孩子,贴着孩子的额头,嘤嘤地哭起来,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其格其的眼泪顺着孩子的额头流入孩子的嘴巴,小家伙被这咸咸的怪味惹恼了,哇的一声哭起来。其格其听到哭声不由一慌,一边用衣袖擦拭眼泪一边自责的说“郡主恕罪,都是阿奴的错,阿奴大不敬,等阿奴护送两位郡主安全到达,阿奴再领罚。”两个孩子像是听懂了其格其的话,停止了哭声。

其格其看看帐篷外的阳光,赶紧起身收拾。三天之内一定要赶到阴山,即使她骑乘的是日行千里,夜驰八百的宛西马,时间也是非常紧迫的。其格其很快就收拾齐备,她再一次将两个孩子装入背篓,裹在怀里。其格其冲着前方的林长长的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的功夫,一匹枣红色的马从林中穿出,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是一团火在滚动。它跑到离其格其大约一步远的距离停下,很似亲热的对着其格其刨了刨前蹄。其格其伸手拉住缰绳,用脸颊挨着它的脸,摩挲了会说“丹鬃,又要辛苦你了,等到把公主送到阴山,我一定给你吃最好的草料。”枣红马似乎懂她的话,低下头,用嘴含着她的衣襟,示意她上马。

其格其眼窝一热,顺正马头,护着背篓踩着马镫跨上马背。两腿一磕向着阿尔山奔去。

其格其连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在第二天太阳落山前她踏上了科尔沁草原。背篓里的两个孩子已经哭了好几次,身下的枣红马也已经累的几乎站立不住。望着茫茫草原,太阳的余晖逐渐在草地上消失,其格其一手护着背篓,一手牵着马,她感觉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无助和恐惧在悄悄的笼罩着她。

其格其一手牵着马,一手轻拍着背篓,环顾着无边无际的科尔沁草原发愣。离最后的期限只剩下一天了,如果不趁夜赶路,就无法在限定的时间赶到阴山。如果继续赶路,公主太过年幼恐怕吃不消,再则丹鬃也已经体力不支。再三思索后,其格其决定先歇息一晚,明天一早赶路,在入夜时分赶到阴山,就不会错过。就在这时,一缕淡淡的青烟从不远处的升起。其格其不由的一喜,她知道那青烟升起的地方一定有牧民。靠过去借宿一晚,也可以为两位公主讨些鲜奶。

其格其拍拍背篓柔声说“公主晚上有奶奶喝喽”。她牵正马头,重新跨上马背,朝着青烟升起的地方奔去。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其格其看到青烟从一个普通的毡包天窗里漂出。其格其在离毡包五十米远处停下。她有些警觉,从三个毡包看,这应该是一个有着十多口人的家庭,偏偏却只有一个毡包里有炉火。挨着西边的毡包旁放着一辆勒勒车,勒勒车的旁边只有一头奶牛在悠闲的啃着草。

其格其从行李中抽出一把短刀藏入马靴中,解开披风,牵着马缓缓的向冒着青烟的毡包走近。三个毡包出奇的宁静,其格其更加的疑虑。其格其一手护着背篓,一手将藏在靴子里的短刀抽了出来。其格其轻轻一闪,闪到有青烟的毡包门口。她侧着耳朵贴着毡门听了听,毡包里鸦雀无声。其格其左掌微微运气,右手紧握短刀,用刀尖挑起毡门,一个莲心换位,刷入毡包。毡包里没有点灯,毡包中央支着火撑。火盆里燃烧着微弱的火苗,其格其旋转着身子,快速扫描整个毡包。

秋季的草原天黑的比较早,太阳刚刚落山,整个草原就已经看不到远处了。毡包里没有灯,其格其在近火撑的地方,找到放着牛粪箱子。其格其向着火撑里添加了少许牛粪,并用刀尖挑了几下,火苗噌的一下串上来,借着火苗的光,其格其找到了油灯点燃,瞬间整个毡包亮堂起来。

这是一个普通的四合包,只有四扇哈那,包顶和侧壁都覆以羊毛毡。地上铺着地毡,地毡上摆放矮腿的雕花木桌。火撑的东侧放着堆放炊具的碗橱,火撑西边铺着一张破旧的牛皮,包门的两侧悬挂着一根马鞭和一把弓箭。毡包的西侧摆放着红漆木柜,木柜的北角上敬放着佛龛和佛像,佛像前供放着香炉及祭品。在佛桌旁放着一张狮子八腿被桌。桌上铺栽绒毯子,看不清栽绒毯上绣着的花纹,被桌的两头分别横放一个枕头,中间是被褥。紧挨被桌的东北方放着一对存放女人四季衣服、首饰、胭脂水粉等用具的脚箱。毡包的右侧铺着垫子,四大主垫的前面紧靠火撑圈的四边,后边紧靠哈那的围墙。空白处用三角形的垫子补齐,八个毡垫上面放着长方垫子。从摆设上判断,这里应该住着一对夫妻。

其格其百思不得其解,毡包中的主人去了哪里。突然其格其怀里的背篓传出一阵啼哭,哭声一瞬间让静的有些出奇的毡包有了少许生气。两个孩子的啼哭扰乱了其格其的思路,其格其一边拍着背篓哄孩子,一边走向奶缸,她在奶捅中找到了新鲜的牛奶。其格其将背篓中的一对孩子放在铺垫上,自己以最快的速度煮奶。牛奶煮好后,其格其盘腿坐在火撑旁,用牛角杯给孩子喂食。

两个孩子吃饱后,心满意足的对着其格其笑了。其格其将吃饱的孩子放在铺垫上,自己在火上烤山芋,山芋的香味合着牛奶的清香弥漫在整个毡包里。

其格其一边吃着烤山芋,一边逗着两个孩子玩耍,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谁?”其格其警惕的冲着毡门喊。声音虽然不高,但充满了震慑力。

“哇……”两个孩子被其格其这声谁吓哭了。“嗷嗷……不怕,阿奴不该。”其格其半弓着身子,一边哄孩子,一边快速的将孩子装入背篓内。

“嗯……嗯……”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沉重的呼吸息声。其格其将背篓背在背上,左手拿着油灯,右手紧握短刀,顺着声音来到脚箱前,脚箱里顿时安静了。

其格其放下左手的油灯,全身运气,一股强大的内力形成一无形防护罩,将她和背上的孩子保护起来。其格其猛的用右脚尖踢开了脚箱盖。脚箱中捆绑着两个女孩,嘴上被塞着棉布。年幼的暂时生死不明,年长的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其格其。

其格其收了内力,上前拿下年长女孩嘴巴里的棉布,并将她抱了出来,并帮她割断了手上的绳索。

“托娅……托娅”年长的女孩扑向脚箱去抱年幼的女孩。

其格其伸手在女孩鼻子上试了试说“她还活着”。

年长女孩长时间被捆绑,双腿麻木,没走两步便摔倒在地上。其格其伸手从她手中接过昏迷的女孩,直径抱到火撑旁的铺垫上放下。拿掉她口中的棉布,割断捆绑的绳索,又将摔倒在地的女孩扶到火撑旁。

女孩眼神中充满恐怖和不安,她看看昏迷的女孩,又看看其格其。其格其没有说话,转身倒了一碗鲜奶递给女孩。女孩惴惴不安的接过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其格其将背上的背篓取下,放到旁边。取了一碗清水,扶起昏迷的女孩,对着人中掐去。不多会女孩幽幽醒过来,其格其端起碗中的凉水喂了她两口。

“托娅”女孩看到昏迷的女孩醒来,哭着爬过来。昏迷中的女孩听到呼唤,慢慢的转过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