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天涯 (1/3)
“我不能帮你做些什么，但是可以带你去一些地方散散心。ik爱看”千年抱着这两天发胖导致抱起来重了些的夜站在小区楼下，看着面前还在滴着水下来的屋檐对汐讲道。
汐和千年回来时，雨已经停了。在被岁月蹂躏的有些坑坑洼洼的天台中，黑猫夜站在周围都是水的“孤岛”中一脸的不知所措，它其实也不是不想直接跳出去，但它现在已经不是曾经那只的流浪猫了，作为一只有人供养的猫，它的心中一只有一个声音告诉它，要端庄，要优雅，要是没跳出去落到了水里岂不是显得非常尴尬，有失作为一只的猫的高雅。
直到千年不由分说将不知所措的它给抱起，然后一路抱到楼下。
“下次周末给你姑姑请个假?带你去我长大的地方。”千年抚摸着怀中的夜湿漉漉的毛发，毫不嫌弃一身湿润它在自己的怀中打着颤抖出的水花。
“嗯。”汐也好奇于千年是在怎样的地方长大，不过姑姑那里该怎么说呢……去同学家玩?
事情拖到周末，大概姑姑也是抱着让汐去散散心的意思，好歹是放汐出去了。
千年说在桥的那端等她，而后便自顾自坦然的过去了。
这会是阴天，或者说雾大到根本看不见太阳，汐不清楚这座山究竟有多高的海拔，她暼向四周，到处都是一片浓郁的白茫茫。
残破的木桥被两座巍峨的大山所包夹，乍起的山崖下交叠的雾气显得桥下云海弥漫，山上湿润的空气让人看不清桥的那有多长究竟通往何方，汐在桥的那头踌躇着，前方湿润的泥土被她不经意间踩塌，泥土夹杂着几块碎石落下，好久没听见回响。
她终于鼓起勇气移步轻轻踏上，常年浸在云雾中的木板显得有些湿滑，但还是能勉强站立。旋即木桥发出了年久失修发出的嘎吱脆响，桥身在她的作用力下开始了轻微的摇晃，汐抓紧了身旁一段结实绳子组成的简易扶手，触手它却也如木板般湿润甚至有些黏滑，不太美好的经历让她有点想骂已经悠哉悠哉走到了桥的那一段的千年，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样的地方。最后她低下身子，蹙起眉头一步步缓慢前行。
底下并非深渊，也没有湍急的流水或是灼热的熔浆，汐曾在电视上看到过数次那样的情节，但亲身体会却又截然不同，尽管底下是一片云海渺茫，但她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失足落下后会魂归天涯。怀揣着不安，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她走的每一步都像过了一个世纪般那样漫长，她一步步与出发点拉开了越来越长的距离，但在这座桥上走的越远，她就越是不安，愈是不安，她的步伐便越走越慢，接着的每一步都在损耗着她所剩无几的勇气，直到她慢慢地挪到了桥的中央，一双不知是因害怕还是紧张而颤抖手用着泛白的指节死死地握着绳子，她站在感觉比之起初湿滑更甚的两块木板上停下，固定住自己大口喘息。
她用尽了勇气。
时间过了良久，她却再没踏出一步。脚下湿滑的木板让她将绳子抓的很紧很紧，山崖中不时有风掠过，吹动着木桥摇曳着让人感到心慌，嘎吱的回响中这座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木桥似乎随时可能塌陷，她试着鼓出勇气向前，但望向边上渺渺的云海却又感到双腿发软。也许过这座桥对于汐这么一个普普通通而且还胆小的人来说，着实太难。
回去?却也回不去了。她不知道现在她到桥的两端都有多远的距离，似乎变得愈发浓郁的云雾中汐只能看到残破摇曳的木桥两端都不断地从浓雾中延伸而去，视线不可及的地方它依旧延伸着，恍若无穷无尽。
浓浓的白雾中，汐感觉世界就像只剩下了木桥和桥上的自己，也许再也有没一个人会在这座桥上进行如此之久的驻足停留，这一刻汐觉得它很孤独，孤独的就像商店里无人问津的冷门玩具，或许等待着被岁月融解成一缕尘埃是它唯一的宿命。
而这又何尝不是说自己。突然她惊讶于自己遇见了千年，惊讶于自己可以在耸高的山脉中漫步于云海之际；惊讶于有机会在万丈高空的铁塔上享用一城市的夜景，尽管那时哭的很伤心；甚至她惊讶于自己会在湖畔边被一群蝴蝶追逐着前行，惊讶于现在的自己竟做了一些平凡的自己一辈子可能都不曾会去做的事情。
这时这座古老的桥似乎也不见得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容易危急生命，她尝试着不去把抓着绳子的手握的那么紧，沉默片刻便再度迈出步伐向着下一目标踏去。
这时前方的云雾中隐约显露出了个人影，是千年，他身着一件黑色的外套，一步步踏着摇曳着的木桥向她走来，神色间带着的是自责与着急，直到他看到了汐，才长舒了一口气，似是怕让她惊到，他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踩的沉稳而有重心，没让木桥摇曳的更开反而更是稳定。
“不好意思……好久没回来了，等不及去摘了下苹果。”千年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显得愧疚而又委屈，他确实没有料到汐会在桥的中央伫立这么久一步未进。
“你不怕我掉下去?”汐的眸满是笑意，哪怕底下是万丈深渊，有千年在身边，她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
谁让他是妖怪呢?妖魔鬼怪或许容易让人感到害怕，但相对总是会很容易的给人带来安全感。
“停留在此地不肯离去的风儿，会将每个从这里失足掉下去的人或兽托到原来的地方去。”千年耸耸肩道。
“可是当我采完苹果却并没在对岸看见你，问过风儿它们说也没见着过你，我就慌了，连忙跑过去找你……话说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风儿?也是一种妖怪吗?”汐不太想让千年知道自己是因为害怕才在桥上停留这么久没过去，连忙岔开了话题。
“是害怕吧?”千年眨了眨眼，漆黑的眸子中竟显得有些狡黠，他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牵住了汐的手:“来，我带你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