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轩断案 (1/3)

王轩急得连棉袍都没穿,跟着顾大娘就奔吕家大宅而去。吕老爷喜欢清静,房子没有建在繁华的地段,而是在沛县郊外安家,距离王轩家倒是不远。

王轩随着顾大娘七拐八拐,就来到一处大宅前,黑漆的三间兽头大门,门口有灯柱和拴马桩。王轩刚要上去叩门,顾大娘忙把他拦住“王轩,你这个读书人是急糊涂了,这处门哪是咱们能进的?”

古时候豪门望族的宅邸,正大门是表示身份的,轻易不开,进出往来都走东西侧门。王轩随着顾大娘从西门而入,这吕家大宅是多进的四合院,前面住人后面是花园,亭台楼阁池塘花木,气派非凡。两人穿廊过巷,这才来到吕文住的静安斋。

静安斋也是一处四合院,坐北朝南是吕家老爷老太太的卧室还有书房,东西两侧各有几件厢房。院子很是开阔,此时已挤满了人。王轩在人群外,听到里面有人正在高声问话。

“老爷传家之宝丢了,这可非同小可,要是你们拿了,乖乖的交出来,大事还可化小。若是把你们送到官府,少不了动大刑!”

王轩不知道说话的是谁,心里正犯嘀咕,一个柔弱的女声传来。

“回薛管家,实在是冤枉呀。小姐用饭前检查东西还在,去给老爷太太请安这个功夫,就被偷了。我那时候正陪着小姐在静安斋呢,老爷太太可以为我作证。”

薛管家听了这番话,语气软了许多道“阿月说的倒也在理,那宝贝确实是在小姐来静安斋的时候丢的。既然阿月当时在小姐身边,自然也就没有嫌疑了。”

薛管家顿了顿,忽的厉声喝问“林艳楠!小姐身边平时只有你和阿月两个丫头,宝贝丢的时候,你在哪里?”

王轩一听林艳楠的名字顿时心头一紧,急忙推开人群挤了进去。林艳楠和阿月正跪在院子中间,前面是一位中年男子,体格魁梧凶神恶煞,正是这吕家大宅的管家薛正。

林艳楠平日在吕家干活,处处陪着小心,除了有赏赐,莫说小偷小摸,就连一根针的便宜都没有占过。听薛正怀疑自己,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楚,但又不敢发作,只好答道“回薛管家,我当时在后院洗衣服,收拾好了之后,回到小姐屋子,就看到密室被打开了,宝贝已经不见了。”

薛正恶狠狠的问道“林艳楠,你说自己当时在洗衣服,可有人作证?”

吕家小姐住的沁芳园,进出很是严格,院子平时除了吕小姐之外,就是林艳楠和阿月两个丫环,门房有两位男仆看护,但没有命令不得入内,林艳楠哪里去找旁证?薛正明知故问。

见林艳楠不答话,薛正冷笑道“依我看,这宝贝就是你拿走的。我劝你一句,不要再抵赖,如实招来还可免皮肉之苦。”

林艳楠委屈得泪水在眼圈中打转,却又倔强的硬生生憋了回去,答道“薛管家,你不能诬陷好人,没凭没据,怎么就是我拿了?”

薛正在吕家也算是小有实权的人物,宅子里的下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林艳楠如此强硬的口气,让薛正很没面子,嗔目吼道“好个刁蛮的小** ,还敢狡辩。我问你,打开那密室要用钥匙,平时都是小姐随身带着,既然用饭前还曾查验过,可见是饭后丢的,除了你和阿月还有谁拿的到?宝贝丢时,阿月就在小姐身边,而你留在沁芳园,不是你拿的,还能有谁?

我好心劝你认罪,你却不识好歹,看来不给你点厉害尝尝,是撬不开你的嘴了。”

薛正目露凶光,抄起身边板子,直奔林艳楠打了过去。王轩“啊”的惊叫一声,推开身边的人,冲过去将林艳楠抱住。板子重重的砸在王轩的背上,薛正用了十成的力气,这板子是防贼用的,上面装了铁刺,王轩又没穿棉袍,后背被撕开了一条口子。王轩弓着背挨这一下,实实在在的硬碰硬血流如注。

林艳楠虽说有好功夫在身,但从不以武欺人,即便自己受了委屈,只要能忍就忍,但她受不了自己的丈夫被欺负。见王轩替她挡板子,打得鲜血四溅,林艳楠顿时怒了,杏眼圆翻一把扯过薛正的手腕,顺势一拉,左肘横扫出去,正中薛正的侧脸。

林艳楠这一下用了全力,薛正被扫落在地,两颗门牙飞了出去,血如喷浆,疼得他躺在地上一阵哀嚎。

薛正的随从见主子被打,杀气腾腾的冲向林艳楠。王轩心说不好,以林艳楠的身手,再打倒几个也不成问题,但若是真动起手来,有理也成没理了。

王轩急忙拉住林艳楠的手,挡在她的身前,朗声道“各位,审案要有理有据,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知道的是薛管家滥用私刑,不知道还以为是吕老爷纵人行凶。老爷为人和善,在沛县为民敬仰,难道就这样坏了名声不成?”

王轩猜想吕文应该再正房听审,他这么说就是为了把这位大老爷激出来。林艳楠总是说吕文宽厚,想必不会无凭无据就为难他们。

正如王轩所料,吕文正在屋内,祖传的宝贝丢了,心中甚是着急,也就任凭薛正审问下人,却没料到竟然大打出手。吕文清楚林艳楠的功夫,要是真动起手来,万一有了死伤,即便不是他吕文所为,街头巷尾也少不了议论。秦朝商人地位不高,有钱也要小心做人,吕文自然不想惹上人命官司。

“住手”吕文起身喝道,说罢在家人的簇拥下来到院内,向王轩一点头道“这位先生说的在理,是不是艳楠拿的还待定夺。即便真是她做的,用刑也是官府的事,我吕家岂能动用私刑?若有个死伤,我吕文岂不是丧尽天良?”

吕文这么一说,薛正只能恨恨的看着王轩却不敢动手。吕文见王轩背上有伤,让人取了药敷上,又给他换了一身新衣服,请到屋内奉坐吃茶。

安排妥当,吕文喟然说道“原来先生就是艳楠的相公,老夫与艳楠的父亲是故交,深知她的为人,家里丢了东西本不应该问到她那里,但这次确实有些为难。”

王轩施礼道“我听说是老爷家丢了宝贝,但不知究竟是何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