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雪山之殃 (1/1)

伴随着篝火上得野味渐渐四溢出诱人的香气，山间的夜晚已不期而至。巍峨的鹿台山笼罩在浓浓的夜幕中，山间的篝火仿佛也变成了天边的星光,在轻轻的摇曳、闪烁。

师叔拿出了冰好的葡萄酒和自己酿制的山果酒对王平道“葡萄酒要首先品尝但是** ，我自己酿制的山果酒却可以尽量（那时均是酿制酒，还没有蒸馏酒）。

王平哪里敢说不行，虽然葡萄酒已经不在稀有，但是极品的葡萄酒依然产自西域。再说王平对师叔酿的山果酒也十分喜爱，正打算管师叔要上两坛好带回长安给帮中兄弟尝尝。然而让王平奇怪的是，师叔居然给那年纪稍大的女孩也倒了一小碗葡萄酒。

卜善师叔品尝着来自西域的葡萄酒，自然是赞不绝口。可王平的注意力却偏落在了一旁的姐弟俩身上。那女孩除了开始时与卜善师叔和自己喝了一碗酒后，就一言不发的将烤好的兔肉撕成小块给弟弟吃，她自己却吃的很少。女孩看着弟弟大口的吃着兔肉，空洞的眼神渐渐也有了一丝温柔之意。王平心中疑惑不知怎么开口只好看向师叔，师叔轻微摇摇头却兴致勃勃的与王平谈起了江湖往事，王平知道师叔另有深意，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疑问。两人边喝边聊，很快一坛自酿的山果酒就见底了，当打开第二坛酒时，火中的叫花鸡也已经烧好了。挑出用泥巴包裹的叫花鸡，顺着干裂的泥巴缝隙中已经有一股诱人的香气飘出。

王平去掉泥巴将鸡放在早准备好的桑叶上，又为师叔和自己倒上酒，重新端起酒时，王平才发现那姐弟俩已悄悄的回屋了。转头向屋中看去，屋中依然漆黑并没有亮起烛光，想起那女孩空洞枯寂的眼神，饶是久历江湖的王平也不禁涌上一阵心酸。

王平回过头，正看见师叔的眼神也从那边回转过来，王平发现师叔那看淡世情的眼中透着复杂之色，有怜惜、有无奈甚至还有一丝凌厉。两人喝了一口酒，王平终于问出了憋在心中的疑问。在师叔的娓娓道来中，王平才了解到姐弟俩的凄惨遭遇。

半年前，卜善前往藏边的天帝山采药，在山腰的一处峡谷中看见了已濒临死亡的姐弟俩。当时两人紧紧地趴在一颗树上已经昏迷了，是树下徘徊的野狼才让卜善师叔注意到了树上的二人。卜善赶跑了野狼，将二人从树上就下来时，两人虽然昏迷却依然紧紧地抱在一起。给两人把过脉知道两人是由于饥饿，惊吓已经极度的虚弱，如果再晚上一天半天遇见，就真的救无可救了。卜善先是找来干柴，又打了两只野鸡熬了鸡汤，给两人推宫过血后喂下鸡汤，这才将两人救醒。醒后的两人依旧虚弱不能开口说话，一直到第二天两人才有了点精神。从年纪稍大的姐姐口中得知，两人的家就坐落在天帝山的主峰上一处山谷中，几天前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山崩塌将整个山庄吞没，只有姐弟两人在山谷之外侥幸的躲过一劫。等到雪崩过后，她们住得那个山谷已经被厚厚的积雪填平再也找不到了。姐弟俩大的才八岁、弟弟才五岁，在突然的家破人亡面前顿时陷入了孤立、无助、迷茫，短暂的哭泣过后，面对的是怎样活下去，是年纪稍大的姐姐带着弟弟在人迹罕见的冰原上行走了一天一夜，终于走出了雪原。两人顺着山势向下而行想要找到出山的路，所幸这时正值九月，她们渴了可以喝山泉，饿了就摘山间的野果充饥，有时采不到野果林间的野菜也可以充饥，晚上怕有野兽只有睡在树上，两人在山中行走了四五天所幸没有遇到大的野兽。然而昨天早上醒来后发现树下已经有野狼在徘徊，两人想等野狼离去后再下来，哪知道野狼越聚越多将两人困在了树上，一天一夜的恐惧、饥饿、终于让姐弟俩陷入了昏迷，姐姐在失去意识前将自己和弟弟绑在了树上，就算死也不能便宜了下面的野狼。

卜善听了姐弟两人的遭遇不由得感到深深的震惊与惋惜，对只有八岁得姐姐不禁刮目相看，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八岁的她带着弟弟在山中生活了六天六夜？随后他了解到两人复姓上官，姐姐叫吟雪，弟弟叫吟龙，父亲叫上官成钰。卜善听到她们父亲叫上官成钰时不禁心中一震，想不到名动一时的龙渊剑传人竟葬身在天帝山上，同时心底却升起了数个疑团。他决定等两个孩子恢复了要亲自上山去看看。

数天后，卜善带着姐弟俩来到了天帝山主峰，在姐姐吟雪的指引下找到了被积雪填平的山谷，重回旧地的两人看着消失的山谷，内心中压抑的伤感终于发泄出来姐弟俩痛哭失声。卜善看着被填平的山谷和远处消失的雪峰也被惊呆了。他在以前曾经来过这里，至今仍记得那高大陡峭的雪峰直入云霄，仿佛是倒插入冰原的巨剑一般，他无法想象那恒古不化的雪峰是如何突然崩塌的。倒是对于这里的山谷中还有人家不曾留意。卜善施展轻功绕着山谷的一边向雪峰掠去，小半个时辰后才从另一边饶了回来，这时姐弟俩已经停止了哭泣。卜善看着姐弟二人红肿的眼睛凝重的道“我想知道出事的那天你们是怎么会在山谷之外的？”姐姐搂着轻轻抽搐的弟弟回忆道“那天本是爹爹带着弟弟来到谷外的冰洞中听我抚琴的，后来谷中的管家来找爹爹，说谷中有客人来了要见爹爹，于是爹爹就将弟弟留在了冰洞中和管家返回谷中了，后来就发生了雪崩，我和弟弟也被震得昏过去了。”卜善眉头微皱道“你说的冰洞在在哪里？”吟雪将弟弟拉起引着卜善来到靠近雪峰脚下的一处只有不到二尺宽的冰缝道“从这冰缝下去有一个冰洞，别看这里很小里面的空间很大的！”卜善并没有急着进洞而是四周看了看，他发现这里的位置很奇特。这处冰缝正好在雪峰与山谷之间的夹角处如果不是走到近前，是不可能留意到这里的。卜善俯身下到冰缝中，发现脚下有人工开凿的阶梯，顺着阶梯向下不到十丈便来到一处宽敞的冰洞中，冰洞大部分都是天然形成的，只有少部分是经过人工凿刻出得冰桌，冰床，上面铺着许多干净得兽皮，冰桌上放着一把古琴。潺潺的流水声从一侧传来，在冰洞一侧的冰壁下是一条湛蓝的冰河，水面上飘散着淡淡的霜雾。在四周的冰壁上镶嵌有数颗荧光石，荧光石经过冰壁折射出清冷柔和的光线，使人有一种置身月宫的感觉。卜善惊叹道“想不到冰下别有洞天，真是一处绝佳的清修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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